一件件工具从邬乐和的手上滑过,动作与动作之间不存在任何空隙,一举一动一呼一吸皆如如行云流水般顺畅,手仿佛化成了残影,似慢实快,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夹谷的右脚就只剩下光秃秃的骨爪和一些血丝。
刀刃游走,刀光宛若游龙。
邬乐和就像一个艺术家精心琱琢着工艺品。夹谷的小腿、膝盖、大腿俱都被刮成了白骨。再然后是手指、手腕、小臂、上臂。
地上散落着粉红色的肌肉块、白色的脂肪块,而到此时,夹谷仍未死,邬乐和的手段精巧异常,虽然他的四肢已是白骨森森却奇迹般地没有大出血,甚至就连痛感也完全在他可承受的范围内,不至于让他晕过去。
鬼盗夹谷没有屈服,他破口大骂着,纵使沦落至此,那桀骜不驯的性子没有一丝一毫消减。
观到此处,台上众官暗呼糟了的同时也不由得心生钦佩。
但下一刻,闪烁的刀光就将这一切摧毁!
尖刀顺着人体肌理结构,劈开筋骨间大的空隙,沿着骨节间的空穴使刀,只轻轻地动一下,哗啦一声骨肉就已经分离,像一堆泥土散落在地上了。
邬乐和将锤、刀、钳、斧、叉、剪、镊、钎等等六十四件器具一一使在鬼盗夹谷身上,就像是拆解积木一般将夹谷的身体拆卸,皮肤、血肉、脏腑、筋骨一一落在地上,泾渭分明的分作数堆。
此时,鬼盗夹谷只剩下头颅、心脏、半个肺部和一小部分血管,他还没死,还没屈服!
就在众人以为刑罚已经结束的时候,邬乐和拿出一套特殊的针线,将血管缝合在一起,绕着仅剩的心脏和半个肺部,串并联交杂出一个复杂的网络,再在几处血管末端接上奇怪的塑料管子。
邬乐和将鬼盗夹谷装进了透明的落地花瓶之中,又找人搬来一面落地镜放在夹谷的面前。
最后,邬乐和向鬼盗夹谷详细解释了他所受的酷刑。
要解释这个刑罚的残酷性,首先就必须介绍一个概念,死亡机制即死因通向死亡终点的共同通道。不同于千奇百怪的死因,死亡机制是确定的,溺亡、枪杀、病死、火刑、高空坠落、电击、老死、饿死······等等,所有这些死法都必须经过这通路,即心、脑、肺活动停止而死亡。
换句话说,即使达成了死因的条件,只要不经过这些通路就可以存活。
鬼盗夹谷头颅及一部分脖颈完好,鼻腔、咽、喉、气管、支气管和肺几乎全部被保留下来并用特殊的针线进行了再整理,而这代表呼吸系统可以正常运作。心脏无损伤,主要的血管都保留了下来,串并联交杂出的复杂网络,再加上仪器维持小冠脉的体外循环、确保心肌供血,如果有足够的养分这个心脏能一直跳到原定的寿命结束。大脑的情况较为复杂,它不仅是单纯神经元的集合,而是一个复杂又脆弱的系统,供氧、供血以及数不清的复杂的调节分子很难在体外系统完美重现。但是维持供氧、供血的话,大脑还可以存活相当一段时间。
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鬼盗夹谷将会在花瓶中,以这样的姿态存活相当一段时间。
啊啊啊啊啊!
杀了我,杀了我,杀了我!
所有人都听到了,鬼盗夹谷,这个铁铮铮的硬汉崩溃的声音。
至此,邬乐和长呼一口气,转过身来,朝着高台俯身一拜,高声道:“不才邬乐和,幸不辱使命,贼首夹谷已然服法!”
这一刻,粲然鬼邬乐和名震天下!
而昔日纵横天下的鬼盗夹谷却是如狗一般,再无尊严信念可言,旁人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,侯爵甚至来不及开口审问他就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抖出来,其中包括自己几岁尿床之类的内容。
鬼盗夹谷完了,带着天下游侠的信念彻底败亡了!
随后三月,天子与其余诸侯大索天下,那些知名的游侠纷纷落网,困扰人世数十载的游侠之辈自此而止,由是天下大治,尤其是粲然鬼邬乐和所在的淮阳,一时间竟然是路不拾遗、夜不闭户。
中年妇人自是知道粲然鬼邬乐和的大名,更知道自己绝对熬不过酷刑,也不等邬乐和走到她面前便十分干脆地说道:“我招,我全招!”
邬乐和却不肯轻易放过她,道:“殿下,这贱妇狡诈,如不用刑恐怕不会吐出真言。”
“你且退下。”
侯爵不耐烦地摆摆手,对妇人道:“再有虚言半句,你就去和他作伴吧。”
“他们给了你什么?”
中年妇人沉默半响,惨然一笑。“······我想为亡夫张虎讨个公道······十年前,我丈夫在都谷镇庆河县遭侯刚、侯兴昌父子劫杀分尸······我动了胎气,孩子没能保住······”
侯爵淡淡询问道:“这就是理由?因为我翻案保下侯兴昌的性命,所以你恨毒了我。”
“是的,卫己,卫侯爷!”中年妇人抬起头来,毫不畏惧地直视侯爵,声音越来越高,越来越尖锐。“我忍不了仇人自由自在的活在世上,我忘不掉死去的丈夫儿子,我恨法外开恩的您!”
而另一旁,侯兴昌的脸已是煞白,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忘却噩梦的现在,又有人逼着他踏入那不堪回首的过去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公正严明的您放过了这个杀了人的孽种?”
中年妇人咬牙切齿,死死地盯着侯兴昌。
“为什么?法不容情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。这些话不就是你们贵族喊出来的吗?”
中年妇人情绪崩溃似地大喊。
“为什么?我大兄只是抢了个货商,都没有杀他就被官府处斩。凭什么这个孽种就不一样?凭什么他可以脱罪?凭什么他能被侯府收养?凭什么他能成为大统领?我不服,我不服!”
中年妇人泪流满面,站起身来,声嘶力竭地控诉着。
“我儿何罪?不能降生就要死去。我丈夫何罪?只因为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就尸骨无存。我又何罪?丧夫丧子,留我一人孤苦伶仃。”
“你说完了吗?”
侯爵打了个哈欠,半闭着眼向后一靠,右手按住扶手,左手撑着头。
“什么······”中年妇人如坠冰窟。
“够了,我已经厌倦你的说辞。”
侯爵睁开眼看了妇人一眼,那漠然的眼神瞬间震慑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妇人,让她摊成一团烂泥。“邬乐和,这件事交给你了,能挖的东西都给我挖出来。”
“是!”
邬乐和一舔红唇,露出十分魅惑的笑容。
“带下去!”
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住中年妇人就要将其拖出去,谁知道这时妇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。
“啊!”
妇人挣扎中,划伤了一个侍卫的脸,跌倒在地。
两侍卫恼她伤人,也不扶她就准备这样硬拖下去,然后更加丢人的事情发生了。只见那妇人两手呈爪状扣在地板缝隙里,也许是激发了潜力,两侍卫一时居然拉不动她,险些让她挣脱。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,两侍卫生拉硬扯几下,不仅没有将妇人拖起,反而让地板添了几道划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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